15年发在子博的莲真,锁了好几年了放出来透透气。
总露出显得比年龄更为稚拙的神色、慌慌张张挥舞着手臂,试图将其他人笼罩在自己保护的羽翼之下。会难过的话还逞什么强——秋山莲忍不住如此作想。但即使如此,身为彼此战斗……或者说彼此屠戮的假面骑士,他早失去了责备对方的立场。他对城户真司的态度已冷淡二字就能准确概括,即便城户拦住他大呼小叫、或者抓起他领子质问,他也只不耐烦地直接推开城户拂袖而去。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和城户搞好关系,光是要维持现在的平衡就已经精疲力竭了。究竟城户是如何将那近乎愚蠢的广博的关怀投射在所有目及所至的人身上,跟他似乎毫无关系。
……本应如此。
共同工作共同居住,城户带来的麻烦远远大于秋山能够承受的范围,特别是入夜后城户那令人难以入睡的鼾声。难得这夜城户特别安静,秋山才刚刚放下心准备享受安枕,帘子对面就传来一声痛苦呻吟,秋山叹了口气,本来想一如既往先说吵死了,结果他听到了城户嗓子都要撕裂般的大吼:“……莲!………为什么!”
没法放着不管了。
“喂、城户,醒醒!城户!”
拍着对方的面孔试图叫醒他,毫不意外地摸到满手冷汗。像耗尽了全身力量才能抬起眼皮,城户艰难地睁开眼睛:“……莲…………”
明明是放下心的傻瓜的笑脸,却又悲伤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他紧紧抓住秋山的手,那力量甚至让人疼痛。
“是梦……”
“你梦到什么了?”
不该问。
“你、被……”
不该听。
城户浑身脱力地靠在了他胸膛上,从薄睡衣上传来濡湿而冰冷的触觉。
不该碰。
“所以说你是笨蛋啊。”
不该看。
一定是、被对方湿润眼睛所蛊惑。
亲吻是急切又毫无章法的,脱去城户衣服抚上他皮肤时,手心感受到高热才会有的病态滚烫,与透过窗子投射在他身上泛着寒意的月光极为违和。在还能做出后悔的事之前住手吧,只要一人出声打破这凝固的、苍白的、放着两张单人床的阁楼小屋的空气,一切都还来得及。
“抱我。
——求你。”
事与愿违地被点燃了。
他怀中那与女性截然相对、瘦削但结实的青年的身体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钻出了被窝,可笨手笨脚还是不断制造噪音。精疲力竭自顾自地睡着,又自顾自地离开,究竟要自我任性到什么程度啊。
“喂。”
“诶?!啊、什么,莲你醒了啊!真是的,吓死我了,不要突然出声吗!”
“要去哪?”
“当然是工作啊!不然连这边的房租都缴不出来……对了昨晚的事拜托你忘了吧!就这样,我先走了。”
“不能处理马上卷起尾巴逃走啊。”
“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意外没有跟他呛声,低沉回答的城户转头看向他,“忘了吧,莲。”
“……随便你。”
对方的背影简直可以称之为落荒而逃。
***
“你要尽可能的、活下去……”
“你才是要活下去啊!”
为时已晚。
***
“在那里睡着的话,会感冒的哟,莲……”
小川惠理的恋人虽然冷淡,但绝对是个诚实的男人。原本由他所赠的戒指佩戴一阵过后,惠理又穿上链子作为护身符还给了莲,笑着约定说下次送新戒指我要带在无名指上,他便心领神会地笑着揉乱她头发。身体轻盈的不可思议,戒指带在她的中指,她遥遥注视着恋人微笑平静的面孔。
“背叛约定的事,你还没有说对不起。我也,还没有说谢谢……”
“你真的,好温柔。”
“最喜欢你了,莲。”
“下次……要让自己也得到幸福啊……”
***
不该如此。
***
“稍微接济我一点又不会怎么样嘛,莲这个小气鬼!”
“小气?我只是不像某些人一样毫无计划地用钱罢了。”
“拜托啦,不然我这个月真的会被房东赶出来的!下个月发工资我马上还你!”
“那你就住过来如何。”
“……诶?!”
“听不懂的话,算了。”
“怎么这样!我要住!让我住!”
“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吧?”
“拜托,莲大人,请收留我!”
“家事可都得你负责啊。”
和城户真司相遇熟稔对秋山莲而言简直是孽缘,自来熟、超级黏人、多管闲事,活像离不开主人的宠物。秋山绝非那种适合与人相处的类型,手冢曾经评价说他“浑身都立起拒绝的刀锋”,但为什么不能冷酷对待城户,他自己也搞不清楚。自然而然入侵他的生活圈,甚至比重越来越大,二人关系从“孽缘”切换到了另外的称呼,进展到现在可谓非常顺利。虽然偶尔两人会几乎同时感受到耳鸣,但医院怎么也检查不出原因,应该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
或者说,有不能继续深究下去的畏惧感。
或许因为每每提起这个话题,真司都会露出无法承受悲痛的要哭的面孔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