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ace of Love -2-

*性转换

*年龄操作



-2-


“月岛家好冷清!”


“请称呼为整洁。”


以灰黑白为主要颜色的现代风装潢,室内每一处都纤尘不染,和供人参观的样板房没有区别。宽敞的2LDK,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是大学生能够居住的房子。日向边探头探脑地张望说月岛家好大,边将鞋子在玄关摆好。今年新款的运动鞋能够看出来主人对它的爱护和讲究,很具有日向的风格。


“呜哇啊,皮沙发……”


“怎么,您不中意?”


“嗯,因为冬天坐起来很冷啊!还是软绵绵的布艺沙发更好!”


沙发上并没有摆放靠枕或者垫子,刚进家门就坐下的话的确不怎么怡人。月岛将大衣挂进衣帽间,语气毫无波澜地答道:“反正你又不是来体验沙发的。”


沉默了相当一会,日向问:“月岛很习惯带女孩子回家吗?”


“怎么可能。你才是习惯了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回家吗?”


“如果我说是呢?”


明明知道是在挑衅,但依旧让人火大。


“那我还真是同情起国王殿下了,被你骗了的家伙还真是可怜。连超级天才大人职业排球运动员的影山都满足不了,比起这贫瘠的身体,胃口倒是很大。


“要不要介绍点乘龙快婿给你?T大可多得很将来有望的绩优股,医生世家的小开、政客的儿子……


“反正这就是联谊的目的吧?”


过去被说成“矮子”“小不点”就蹦得老高,没礼貌地用指尖指着别人的鼻子说我可还在成长期!无论什么时候都直接坦率、喜怒哀乐全部都能在脸上看出来,彻头彻尾的单细胞生物。天性要成为中心的家伙,不自觉地就能让所有人凝聚在身边。是队友、是朋友、是敌手,是伸手就好像会被灼伤的太阳。


绝不是这样的凡夫俗子。


可是日向没有反驳,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一丝动摇:“月岛不也是吗?未来有望的绩优股。”


“啊啊,对你这样的笨蛋来说的确是,”月岛自上而下地注视着日向。橙色的卫衣、橙色的头发,还有被室外冷风吹伤的皮肤上的浅红色。和暗淡冷色调的月岛的房间完全不相称的人。和真皮制沙发不相称的人。和冬天不相称的人。


——和恋啊爱啊之类的情|||事,不相称的人。


“所以到底是什么目的?不可能是真的想钓男人才过来的吧。”


“果然被看穿了?”


“你在瞧不起人吗?脑子不好的家伙就不要妄想撒谎骗人了。”


“说谁脑子不好!月岛真是十年如一日的失礼!”


“哦哦,了不起,现在也能好好讲出来‘失礼’这种日本语了呢。”


“觉得被当成傻瓜了不是我的错觉吧。”


“不是,”月岛斩钉截铁地说,“咖啡还是茶?”


“喝这种东西晚上会睡不着的!”


“……小学生吗。”


端着果汁坐到日向身边的月岛,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绩优股。眉清目秀、头脑明晰、运动万能、衣着品味也不错,并非只会念书的书呆子,那显露出来的エリート感,对大部分女孩子而言应该是难得的优良物件。或许是察觉到日向的视线了,月岛逐渐浮现出不快的表情:“有话就说,不要盯着人看,很不舒服。”


“我说月岛。”


“嗯?”


“不能和我做|||爱吗?”


月岛萤,人生历22年,第一次听到脑袋里弦断掉的声音。


“……哈?”


从来没有认为其他人有过插足影山与日向的机会。与日向哈哈哈边大笑边说的“没人对我有兴趣啦!”正相反,该说是因为对方看起来像是天真无邪的小孩子、还是因为像是粗枝大叶的男孩子呢,与异性的距离感十分异常的日向,并非没有示好的家伙,然而不是被当作开玩笑,就是被影山拦了回去。理所当然将对方视作所有物的影山,是被太阳偏爱导致的傲慢。


即使是严苛训练后也会给日向托几个球,他和山口看着还说过风凉话,但那时日向强烈的视线,即使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除了将球用力击飞、切实得分外,不参杂任何杂念的运动员的视线。


那几乎让人感受到战栗的高度集中,甚至超越了性别感,想要退后避开的光芒与灼热。所以才是选择影山的人,所以才是被影山选择的人,是天才和执念者之间的惺惺相惜。


“……影山和你怎么了。”


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嘶哑。


日向很坦荡地回答:“不能做。”


“什么?”


“无论怎么尝试都没法和影山做|||爱。”


“……”


无法插话,仅仅是听着日向发言。脸色没有变化,声音却微微颤抖着,她继续说了下去。


“第一次是高中毕业,”日向说。


“在影山家里,我们都紧张得要死,可能是太缺乏经验了……当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解释。


“结果第二次也不行、第三次也不行,这几年无论怎么尝试,都没办法和影山做|||爱。


“很过分对吧?虽然影山嘴巴很坏惹人讨厌,但也是非常温柔、非常细心的家伙,从来没有一次责备过我,反而检讨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如果喜欢一个人的话,难道不应该想要合为一体吗?周围都是这么说的。看着成||人||影片偷偷练习,明明能做到,不知道为什么和影山就不行。


“无论是作为经理人参与热血沸腾的比赛也好,休息时对方托球给我触球时指尖颤抖不已的兴奋也好——不是影山的话就不行,不是影山的话,我一定一生都看不到那样最高处的风景。”


“明明应该是、这样的……”


已经听起来很近似于啜泣的声音。


不能看到她哭。


下意识将对方按到了胸口,是自己在逃避,看到的话不知道会说出什么,如果看到的话——


滚烫的。


原来眼泪滴在手背上,也如同灼火。


——是趁虚而入,是明知故犯,是彻头彻尾的错误。


“过来,”他说。


比想象中还要纤细、却很柔韧的肢体,常年接发球导致的淤青和茧,各处残留着运动部才会有的伤痕,和那些精致动人的女孩截然不同。


从踏进门的那刻,他们就全然丧失了回头的机会。








2019-10-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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